“阿雪！”裴时安惊呼声中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。

从那天起，裴时安就守在了沈玉雪的宫殿外。他遣走了所有的侍卫，亲自守在门口，一步也不肯离开。

沈玉雪在殿内养伤，听着门外他略显沉重的脚步声，心中没有丝毫波澜。她知道，他守的不是她，而是他那岌岌可危的愧疚感。

直到和亲的前一天，他依旧守在那里。沈玉雪透过窗棂看着他的背影，那个曾让她爱入骨髓、又恨之入骨的男人，如今只觉得陌生。

“阿雪，”他忽然开口，声音透过门板传来，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，“我会娶你。等你从北境回来，我用一生来弥补这一剑。我以裴家往日的荣耀向你起誓。”

沈玉雪靠在窗边，无声地笑了。他终究还是不知道，她明日要去的是北境，而他将要迎娶的，是他心心念念的柳云瑶。

和亲的日子到了。

沈玉雪独自一人，穿上了北境风格的婚服，站在了城门口。那婚服鲜红似血，繁复的金线绣满了图腾，头上的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。北境路途遥远，蛮荒之地，此去生死未卜。她没有带任何随从，只带了一颗决绝的心。

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生她养她的都城，然后毅然转身，戴上了面纱，跨上战马，头也不回地奔向了北境的方向。

与此同时，城内的将军府，张灯结彩，柳云瑶正穿着华丽的嫁衣，坐在梳妆台前，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裴时安的迎娶。

沈玉雪一路策马，不知走了多久，在一个岔路口，她勒住了马缰。

因为她看到，裴时安正站在路口，一身红色的喜服，在风中猎猎作响。他不是应该在将军府迎娶柳云瑶吗？他怎么会在这里？

裴时安也看到了她，那双总是盛满了冷漠与厌恶的眼眸，此刻却复杂得让她看不懂。他一步步走向她，每一步，都像是踩在沈玉雪的心上。

“裴时安，”她隔着面纱，声音清冷，“你不在将军府娶你的心上人，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
裴时安站在她的马前，仰头望着她，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有千言万语，却最终只问出了一句：

“阿雪，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？”

沈玉雪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，身后是通往北境的茫茫路途，前方是这个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。她看着他眼中的执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，心中疑窦丛生。

他为什么会在这里？他不是应该去娶柳云瑶了吗？

无数个疑问在她心头盘旋，而裴时安的下一句话，更是让她如坠冰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