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的时候，父亲给我打来了电话。

"大军，你在哪？回家来，爸有话跟你说。"父亲的声音很严肃。

"爸，我现在很忙。"我正在跟几个合作伙伴谈一个新项目，"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行。"

"电话里说不清楚，你必须回来。"父亲的语气不容拒绝，"马上回来！"

我看了看对面的几个老板，歉意地说："不好意思，家里有点事，我们下午再谈。"

二十分钟后，我站在了家门口。

推开门，发现客厅里坐满了人。父母、弟弟、弟媳小雨，还有小雨的父母。

看到我进来，小雨的父母立刻站了起来。

"大军啊，快坐快坐。"小雨的父亲热情地招呼我，"我们正在说你呢。"

我没有坐下，而是靠在墙边："爸，你找我什么事？"

父亲咳嗽了一声，清了清嗓子："大军，小宇跟我们说了，说你这些年在外面挣了不少钱。"

我点点头，没有说话。

"既然这样，"父亲继续说道，"那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。你还是住在家里，房子还是你的。"

我笑了笑："爸，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。昨天你说房产证是你的名字，房子就是你的。"

父亲的脸红了红："昨天......昨天是我考虑不周。大军，你别计较了。"

"是啊，大军。"小雨的母亲也跟着说道，"一家人哪有隔夜仇？昨天的事都过去了。"

小雨坐在沙发上，低着头不说话，但我能看出她很不自在。

弟弟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，完全没有昨天的嚣张气焰。

"大军，我听小宇说你现在有自己的公司？"小雨的父亲试探性地问道。

"算是吧。"我淡淡地回答。

"那太好了！"小雨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兴奋，"我在市里也有点小生意，以后咱们可以多交流交流。"

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人，心里觉得好笑。

昨天我被赶出家门的时候，他们在哪？现在知道我有钱了，又都围上来了。

"爸，我问你个问题。"我看着父亲，"如果我没钱，你会让我回来吗？"

父亲愣了一下，没有立刻回答。

母亲在一旁说道："大军，你这话什么意思？你是我们的儿子，不管你有钱没钱，这里都是你的家。"

"真的吗？"我反问道，"那昨天你们为什么要赶我走？"

客厅里安静了下来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。

过了一会儿，弟弟小声说道："哥，昨天是我不对，我向你道歉。"

"道歉？"我摇摇头，"小宇，道歉有用的话，要警察干什么？"

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，放在茶几上。

"这是什么？"父亲拿起文件看了看。

"断绝关系书。"我平静地说道，"我已经找律师起草好了，只要你们签字，我们就正式断绝父子兄弟关系。"

客厅里瞬间炸开了锅。

"大军，你疯了吗？"母亲尖叫道，"怎么能断绝关系？我们是一家人啊！"

小雨的父母也傻了眼，他们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。

"哥，你不能这样！"弟弟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，"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求你原谅我吧！"

我甩开他的手，冷冷地说："小宇，昨天你说得很对。你是你，我是我。既然这样，我们就彻底分清楚吧。"

"可是我们是兄弟啊！"弟弟哭着说。

"兄弟？"我冷笑，"小宇，你告诉我，这十五年来，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兄弟？"

"你上大学的学费，是我出的；你买车的钱，是我出的；你谈恋爱的花销，是我出的；你准备结婚的彩礼，还是我出的。"

"而你呢？你为我做过什么？"

弟弟哭得说不出话来。

我转向父母："爸，妈，你们也是一样。这些年我每个月给你们两万生活费，逢年过节给你们买礼物，你们生病了我出钱治病。"

"而你们呢？昨天为了给弟弟腾婚房，就把我赶出家门。用五万块钱就想打发我，觉得我是要饭的吗？"

父亲的脸涨得通红："大军，我们也是一时糊涂......"

"糊涂？"我打断他，"爸，不是糊涂，是你们从来就没把我当成家人。在你们心里，我就是一台赚钱的机器，没有感情，没有需求。"

我拿起那份文件："既然这样，那就让我们彻底了断吧。签了字，以后你们不要再来找我，我也不会再管你们的死活。"

小雨突然站起来，走到我面前："大军哥，我代表小宇向你道歉。是我们对不起你。"

我看着她，心里有些意外。这个女孩比我想象中要有担当。

"小雨，这事不怪你。"我摇摇头，"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。"

"大军哥，能给我们一次机会吗？"小雨的眼中含着泪水，"我会劝小宇改正的。"

我沉默了一会儿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。

"小雨，有些事过了就过了，没有重来的机会。"

说完，我转身就要离开。

身后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："大军，你真的要这样绝情吗？我们养你这么大，难道就一点情分都没有了吗？"

我停下脚步，头也不回地说：

"养育之恩，我这十五年已经还完了。从今天开始，我们两清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