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怜月气急，扬手便要朝苏渺渺脸上扇来。

“贱人！本宫轮得到你来置喙？”

苏渺渺抬手接住了她的那巴掌，反手一记耳光狠狠甩了回去。

清脆的巴掌声响起，宋怜月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道巴掌印。

金步摇在她头上剧烈晃动，方才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荡然无存。

她被苏渺渺打懵在原地，捂着脸恨恨盯着苏渺渺。

“苏渺渺！你实在是过分了！”沈之晏低沉危险的声音骤然在殿外响起。

被打懵的宋怜月捂着脸飞扑进他怀中，泫然欲泣。

沈之晏紧搂着她，锋利目光剜向苏渺渺：“朕必须要给皇后、给宋家一个交代！”

交代？

苏渺渺轻笑出声。

眼前却突然浮现起一幕温馨画面——

当年的破庙中。

沈之晏与苏渺渺互通心意，他亲手将她的掌心贴在了他的胸口。

“渺渺，我此生绝不负你。”

“待我重整山河，定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交代。”

回忆与现实交织，苏渺渺眼角渗出泪光，却又忍不住失笑。

苏渺渺握紧金簪，一步步走向他：“交代是吗？好啊，我给你。”

说完，苏渺渺抄起金簪狠狠扎向宋怜月，却被沈之晏一把挥开。

他将宋怜月紧紧护在怀中，苏渺渺踉跄倒地。

腹部的旧伤撕裂般疼痛。

苏渺渺瘫坐在地板上，抓地的手缓缓攥紧，猩红着眼转过头看他：“沈之晏，既然你不爱我了，那就休了我。”

沈之晏躲开了苏渺渺的视线，打横抱起宋怜月，冷声下令：“即日起，苏贵妃禁足未央宫，无诏不得出。”

这就是他给她的回答。

可既要又要还要，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。

禁足的第二日，皇宫上空绽开了漫天烟花，亮如白昼。

翠竹说，今日是宋怜月的生辰。

苏渺渺静坐窗前，目光落在那盆孤零零的君子兰上。

每过一日，她便会折下一朵。

当最后一朵花落地时，宫门被推开。

宋怜月扶着腰走进来，脸上脂粉厚重，却没盖住苏渺渺那日扇她的隐约掌痕。

“妹妹这两日可好？本宫特来告诉你一个喜讯。”

宋怜月轻抚小腹，笑意盈盈。

她好像不知道怕的。

“本宫已有了两个月身孕，妹妹可知道是哪日怀上的？”

她刻意说出，那正是两月前沈之晏生辰之日。

在他还没被皇家寻回的那些年，他的生辰都是苏渺渺陪他度过的。

他十八岁那年的生辰，苏渺渺仍记忆犹新——

破庙里火光摇曳，沈之晏撕下最嫩的野鸡腿递到苏渺渺的嘴边。

“等开春雪化了，我再给你猎野兔。”

“那肉更肥美，往后都让你天天都有肉吃。”

肉能吃个够了，他却上了别的女人的床笫。

耳边再度响起宋怜月炫耀的声音：“陛下那晚，直接将我压在他的书案上。”

“那一夜，陛下浑身汗湿却紧抱着我不放。”

“他叫了七次水，次次都是陛下亲自为我净身呢……”

苏渺渺心口滞重一瞬，猛地抄起手炉砸向她的腹部。

她惨叫倒地，鲜血从裙下渗出。

苏渺渺冷眼看着她扭曲的面容，声音平静道：“听说今日是你生辰，那我祝你岁岁不顺。”

侍卫冲进来将苏渺渺押倒在地。

宋怜月痛哭失声：“孩子！我的孩子！快叫陛下来！”

沈之晏赶来时，看到被按倒在地的苏渺渺，他下意识朝苏渺渺提步，却又止住。

最后，他终究还是走向宋怜月，伸手将她扶起。

宋怜月倒在血泊中哭喊：“陛下！她要害死我们的孩子！”

沈之晏将她搂紧，声音沙哑：“孩子，还会有的。朕向你保证。”

宋怜月指着苏渺渺，眼神像淬了毒：“我不要保证！我要你杀了她！”

沈之晏赤红着双眼望向苏渺渺：“苏渺渺，你还不认错？！你别逼朕。”

她认错？她逼他？

迎上他的目光，苏渺渺哂笑出了声：“我没错，你要么休了我，要么就杀了我！”

沈之晏被苏渺渺气红了双目：“苏渺渺，你不要触碰朕的底线！”

闻言，她渐渐收起脸上的笑模样，眸光沉下：“你不动手，那我自己来。”

苏渺渺猛地抽出身旁侍卫腰间佩刀，毫不犹豫地抹向自己的脖颈。

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，沈之晏的眼前只剩一片刺目的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