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吉绛秋的心口仿佛空了一块，贺词堵在喉咙里。

四目相对的瞬间，扎西白玛挽着男人走来，语气客气而疏离。

“大师，今天就麻烦你了。”

掌心的佛珠硌得生疼，桑吉绛秋才回过神，哑声开口。

“好久不见，白玛。”

……

时隔五年，再次回到西藏，再次见到桑吉绛秋。

扎西白玛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。

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，她笑着说：“是啊，好久不见了，没想到你还记得我。”

她以为，桑吉绛秋早就把自己忘了。

毕竟，整整五年，他从来没有过问过她一句。

这场婚礼的新郎，也就是林霄禹，见状诧异道：“你们认识？”

当时，林霄禹来到村里的时候，桑吉绛秋还在阿里传播佛法，也就不知道白玛和他之间的事。

白玛点头，隐去了自己和他曾经结过婚的事。

“当然了，桑吉绛秋可是我们山南闻名的高僧。”

她想，这件事对桑吉绛秋来说，也算一个污点吧。

桑吉绛秋攥紧了佛珠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。

这时，摄影师过来问他们：“你们准备好了吗？好了就可以开始拍摄了。”

林霄禹将手臂抽出：“我去看一下机位。”

他走之后，就只剩下白玛和桑吉绛秋。

五年没见，桑吉绛秋似乎没有任何变化。

还是那副悲悯众人，清冷脱尘的模样。

可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
不知道是不是白玛的错觉，他的目光似乎……总看向她。

而她的心脏，在见到他的瞬间，就微微刺痛。

那不是留念，而是不甘。

不甘心，为什么他可以拯救所有人，唯独不肯救自己。

于是白玛直接开口：“桑吉绛秋，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迟来的道歉。”

桑吉绛秋的眼神里有什么一闪而过，她没能抓住。

“对不起，我没能及时赶回去。”

他垂下眼眸，灯光将他那过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，白玛竟无端看出一丝痛楚。

骨节分明的手用力到泛白，桑吉绛秋又问：“你和德吉还好吗？”

白玛忽然就笑了，眼睛发烫。

“比五年前好多了。”

五年前，要不是林霄禹，他们早就死了。

德吉在病床上躺了四年多，在三个月前终于醒了过来，现在已经康复地差不多了，正在京市上学。

所以她才能放下心，离开京市回到西藏。

白玛深吸了一口气，又缓缓吐出。

“桑吉绛秋，我后来才知道，原来不是只有你，才能帮我的。”

桑吉绛秋看向林霄禹，声音沙哑：“是他救了你？”

“是啊。”

恰好，林霄禹朝这边走来，招呼道。

“白玛，来吧，可以准备开拍了！”

这话听起来实在是不像婚礼的开场白。

桑吉绛秋一愣，这才发现周围的摄像头，远比平常的婚礼要多。

看他错愕的模样，白玛轻笑一声：“他们没和你说吗？其实这只是西藏文旅，邀请我们拍摄的一场婚礼宣传片。”

“不过你放心吧，我回来也不是为了纠缠你。”

说着，她已经提着裙子向前走去，握住了林霄禹的手。

也就没看见身后的桑吉绛秋，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。

他下意识上前一步，又猛地停住，闭紧了双眼转动佛珠。

“尘缘已断，不可执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