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一瞬寂静。

程知远能感受到身后韩月迟的视线如同滚烫的火光，落在他的身上。

过了片刻，他听见韩月迟语气闷沉着问：“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？”

程知远没有说话，背对着她，眼眶在她这问话中无声猩红。

她把别的男人带回家；

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温柔体贴；

她把别的男人不要的电影票给他；

她不爱他却要跟他发生关系……

桩桩件件，分明是她自己做出来的。

可她却要问他怎么了。

程知远抿紧唇，闭上双眼不发一言。

没等到回应，韩月迟最终长叹了口气，也背对他睡下了。

一夜同床异梦。

次日，科学院内。

院士召集所有派遣去西部监测的研究员来到会议室，神情严肃。

“距离出发只剩最后一星期了，你们要抓紧时间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，务必做到无牵无挂的走……”

程知远把所有事情在脑海里过来一遍。

其他事情他都打点好了，就只差跟韩月迟离婚了。

晚上回到家。

徐锦程已经去值夜班了，屋里只剩坐得板正看报纸的韩月迟。

她这是在等他。

这个念头在程知远脑海里一闪而过，可他转瞬却觉得是自己多想了。

毕竟，她从来没有等过他。

程知远转身要进屋。

这时，韩月迟收起报纸，叫住了他：“程知远同志，我想我们该好好谈一下了。”

她连名带姓喊他，目光如鹰审视着他。

程知远被她的眼神弄得不舒服，眉头不禁皱起。

“你能不能，别像审犯人一样对我。”

韩月迟一愣，这才调整了下姿态，随即再度开口：“你最近，是因为锦程吗？”

原来她也不是木头，还能意识到。

程知远静静望进她的眼底：“如果是，你会让他离开我们家吗？”

“当然不可能！”韩月迟不做犹豫脱口而出，随即才道，“我的意思是，我已经答应他借住了，怎么能突然反悔赶他走？”

她的回答还真是让他毫不意外。

程知远垂下眼眸，“你说得对，所以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，就这样吧。”

反正他已经要跟她离婚了，这些事，他也不该再去计较了。

韩月迟拧着眉头，似乎还要再说什么。

可程知远已经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，平静推开了她的手。

“对了，提醒你一下，后天就是18号了，别忘了我们的约定。”

“韩月迟同志，请你这次务必、不要再失约了。”

他加重了语气，眼底透着红。

这样的程知远让韩月迟一时僵住，让她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。

她怔然点了头：“我记得的。”

“那就好，后天下午两点，我在政委办门口等你。”

程知远说完就进了屋。

身后，韩月迟深深凝着他紧闭的房门，秀眉始终紧锁。

……

18号当天。

程知远特意请了一下午的假，在政委办的门口等韩月迟。

从太阳高悬头顶，到夕阳西下。

程知远等了半天，却又是只等到了警卫员小李带来的消息。

“韩军长她临时出了个紧急任务，今天来不了了。”

这熟悉的话语，程知远已经听腻了。

可他没想到，在自己那样提醒她过后，她还是失约了。

程知远眼神沉下来，深吸口气。

他本来想好聚好散的。

看来现在连这也做不到了。

下一刻，程知远毫不犹豫地踏进政委办，朝韩月迟部队的政委正式提出申请。

“政委，我想申请强制离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