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仄的走廊，连绵细雨也无法掩盖季衿语错乱的心跳。

她僵在原地，错愕的眼神倒映着男人平静的脸庞。

“真巧，没想到你也住这儿。”

程栩衡的声音拉回季衿语的思绪，她窘迫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。

“嗯……我也没想到，你是新邻居。”

魂牵梦绕的人就在面前，她却丧失了看他的勇气，只能靠着余光贪婪描摹他的轮廓。

他穿着灰色高领毛衣，略微凌乱的黑发透出几分慵懒，冷峻的眉眼带着与生俱来般的矜贵。

少年时略显单薄的胸膛，也变得宽厚，白皙的手背透着浅浅筋骨。

相比三年前，他似乎瘦了些。

气氛渐凝。

程栩衡的声音打破沉寂：“你在想，是不是又要和三年前一样，为了躲我准备搬家？”

季衿语抬起头，只看到他眼睛中的寒冰。

她挤出个有些难看的笑：“不会……”

这时，电梯门打开。

一个高挑明艳的女人走了出来。

见两人站在门口，像是在聊天的样子，一脸好奇：“栩衡，她是谁？”

季衿语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听见程栩衡疏离的回答。

“刚认识的新邻居，季衿语。”

‘刚认识’这三个字刺的她心一紧。

而女人露出笑容：“我叫许乐舒，我跟我老公刚搬来，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……”

话说到一半，她打量起季衿语的装扮。

“季小姐，你这是……今年新流行的秋季穿搭吗？”

季衿语缓过神，尴尬一笑：“没有，我就是比较怕冷……”

听到这话，程栩衡才注意到她此刻的模样。

才入秋，她就穿上厚厚的长款羽绒服。踩着一双雪地靴，脸色格外苍白。

他皱眉挪开眼，不愿多看似的把许乐舒拉回屋。

“饿了，做饭去吧。”

‘咔哒’一声，门被关上。

季衿语站在原地，只觉自己像被困在一片真空的世界。

许久，她才开门进了家。

“妈，我回来了。”

季母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：“今天化疗怎么样？反应大不大？”

听到母亲的关心，季衿语红了眼眶。

“妈，隔壁新搬来的……是程栩衡。”

季母滞了一瞬，立刻欣喜地拉着她就要出门。

“太好了！走，你去跟他说清楚，告诉他当年你要分手是因为生病了……”

可季衿语站定不动，反而抽出手：“他已经结婚了。”

“妈，我有点累，先回房间了。”

说完，她拖着满身疲惫回了房。

季衿语摘下假发，长期的化疗已经让她的头发掉光了。

没有假发的遮挡，她比刚才更为憔悴。

季衿语坐到床上，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拿出一本相册。

翻开第一页，就是她和程栩衡的红底白衬衫的合照。

季衿语还记得，两人去取这张照片时，程栩衡笑得格外傻气。

“等我们结婚的时候，这张照片就用的上了。”

然而不是每段爱情都一帆风顺。

程栩衡母亲因家庭被第三者破坏，所以她痛恨曾插足过别人婚姻的季母。

哪怕季母也是被欺骗的受害者。

她厌恶季衿语，坚决反对两人的交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