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季衿语却偏过头，拦了辆出租车后坐了上去，只留下句‘下次再说吧’就匆匆离开。

望着远去的车子，程栩衡缓缓收紧双手。

窗外的街景倒退着，光影交错。

当连后视镜都看不到那抹身影时，季衿语才用手帕捂住嘴。

咸腥从嘴角溢出，血色顷刻浸透了手帕和她的眼角。

回想刚才程栩衡的口中‘我是她男朋友’，以及‘三年前’的字眼，她泪湿了双眼。

这些过往，当她一个人回忆时，是疗伤的良药。

可从他嘴里听到，却成了她不敢触及的禁区……

乌云翻涌，天空开始飘起细雨。

季衿语因为去酒吧耽误了时间，各项抽血检查被排到了傍晚。

等检查完一切项目回家时，已经晚上十点了。

季衿语拖着满身疲惫走出电梯，却闻到一股刺鼻的油漆味。

一转头，就看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太正站往程栩衡的家门泼油漆。

她立刻阻止：“住手！你这是干什么！”

老太太用尖利的声音咒骂着。

“这个律师收了钱诬陷我儿子，把我唯一的儿子送进监狱去了！”

季衿语下意识反驳。

“不可能！程栩衡向来公正有原则，如果你觉得判决不公，可以上诉，为什么要往他家门口泼油漆！？”

闻言，老太太眼神陡然变得犀利：“你这么维护他，难不成是他老婆？”

没等季衿语回答，对方居然掏出手机，对着她一顿拍。

“都来看啊，无良律师他老婆包庇自己男人受贿！欺负我这个老太婆独自拉扯儿子长大没人撑腰啊！”

说着，老太太拽着她的衣领拉扯着。

季衿语身体本就虚弱，几次险些被她推下楼梯。

这时，电梯门开了。

从里头出来的程栩衡见状，面色骤紧。

他一把扯开老太太，将季衿语护在身后：“你干什么！”

见程栩衡来了，老太太的情绪开始失控。

“你这个天打雷劈的，你还我儿子！我儿子有什么错啊！谁家夫妻不吵个架动个手，他打他的媳妇，碍着你什么事！”

程栩衡阴沉着脸：“法律保留你们随时上诉的权利，但杀人的罪行不会被家暴掩盖，你这么做只会害了自己。”

说完，他转头看向季衿语。

见她脸色煞白，脸颊还被指甲划出两道血痕，眉头狠狠一拧。

“这不是你该管的事，你逞什么能。”

男人训斥的口吻让季衿语有些委屈。

然而她都没来及的解释，就听见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。

“既然你要毁了我儿子，那我杀了你老婆！”

寒光一闪，她竟然从口袋掏出把水果刀，用力朝季衿语刺去。

‘噗嗤——’

刀没入血肉，淡淡的血腥味顷刻在狭窄的楼道蔓延开。

刀尖刺进程栩衡的肩膀，血顺着刀刃滴落，染红了季衿语紧缩的眼眸。

“程栩衡！”

‘哐当’一声，刀应声落地。

见了血，老太太也慌了，直接转身跑下楼。

程栩衡暗蓝色的西服被血洇透，变成黑色。

他脸色苍白，捂着伤口：“没事，只是扎破皮了而已。”

“不行，我送你去医院！”

季衿语红着眼，抓着他的手就要进电梯。

程栩衡皱着眉：“不用。”

说着，他无视门上的油漆，直接开门进去。

季衿语犹豫几秒，最后跟了上去。

一进门，原本趴在阳台睡觉的奶油摇着尾巴就蹭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