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过菜单，面不改色心不跳。

翻了几页，不紧不慢地点了四个辣菜。

"行，我爸妈无辣不欢，双方家长第一次见面，我和叔叔阿姨没怎么接触过，你照顾好你爸妈的口味，我照顾好我爸妈的口味。"

明舒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，他拿着菜单，吞吞吐吐。

这样一来，如果按照AA制，他家那两个菜明显太少，他们根本吃不饱。

明舒眼神闪烁，最终硬着头皮又加了两道不辣的菜。

点完菜，我们坐在包厢里，陷入尴尬的沉默。

我爸妈和明舒爸妈几乎同时到达餐厅。

四位长辈互相介绍后，就入座开始用餐。

饭桌上，明舒爸妈热情洋溢，不断夸我漂亮贤惠。

我妈也笑着说明舒一表人才，很有出息。

气氛看似融洽，但我能感觉到暗流涌动。

爸妈的笑容有些僵硬，明舒时不时偷瞄我一眼，似乎在确认我不会说出那本账单的事。

几杯酒下肚，我爸突然开门见山：

"明舒啊，听说你们京市有给彩礼的习俗？"

话音刚落，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
明舒的筷子停在半空，他爸妈的脸色也变了。

我暗自握紧拳头，终于到了关键时刻。

明舒放下筷子，擦了擦嘴，不自然地开口：

"叔叔阿姨，我跟你们说一件事，我和翘翘提前说好了彩礼。"

"但是彩礼可以扣除翘翘平时花销的，当初翘翘也同意了。现在都扣光了，还......"

我爸故作沉思，随后恍然大悟：

"哦，就是没有彩礼，还倒贴呗。"

明舒一愣，显然没想到我爸会这么直接。

他求助般地看向我，冲我使了个眼色。

我当做没看见，平静地喝着茶。

见我不回应，明舒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爸妈身上。

他妈立刻出场，演技十足地冲着他的手背掐了两下。

"哎呦，你这孩子，彩礼这种事情怎么不跟家里商量一下，我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。"

我妈假装好心地拦住她："嫂子别这样，有话好好说嘛。"

没想到明舒他妈得寸进尺，变本加厉地"教训"起明舒来。

看着她夸张的表演，我心里冷笑。

这时，明舒他爸清了清嗓子，接过话茬：

"亲家公，这事是我家明舒干得不对，但孩子之间说好了，总得尊重孩子吧。"

"做人，不能言而无信。"

他看似在批评儿子，实际上是在暗示我爸接受这个荒谬的"协议"。

我爸点点头，表情深不可测：

"我总得知道我女儿把这钱花哪里了，只要孩子同意，我们当家长的不会说什么。"

明舒他妈眼睛一亮，停下了打人的动作，把明舒往前推了推：

"翘翘爸爸讲话了，你不是有账本吗？拿出来给大家看看。"

她挺了挺身子，陪笑道：

"这孩子干得不道德，回去我好好说他，不过我们家一向开明，挺尊重孩子的。"

言外之意很明显——

我家要是不同意扣彩礼这件事，那就是不尊重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