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己只怕都没注意。

他从进门时便紧皱的眉头，这一刻，舒展了。

我将一切尽收眼底。

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
而这时，门突然被敲响，将军府管家走了进来，满眼焦急：

「将军，夫人听说你来了宜春楼，在府里竟闹着要自尽呢。」

闻言。

厉决霍然起身，头也不回地朝外大步走去。

可临到门前，男人突然转头看向了我，嗓音低沉：「你叫什么？」

我垂眸掩下眼底的笑意，开口却如花瓣般怯弱：

「奴家，挽烟。」

京城人尽皆知，厉决成婚五年，却未有子嗣。

他守着和秦晚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，便绝不纳妾，甚至从不踏入风月场馆。

前不久，厉老夫人不满，决定操办着纳妾，却惹怒了秦晚吟，她大闹侯府，虽让纳妾事宜烟消云散，却也气病了厉老夫人。

厉决即使爱她如命，难道就能纵容她对自己的母亲如此跋扈不孝吗？

如果能？

又怎能来到宜春楼呢？

这是赌气，还是示威？

谁说得准呢。

送走了厉决和谢小侯爷，柳妈妈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。

见我下巴已是青紫，连忙让人给我敷药。

一时间，清凉盖过了火辣辣的疼。

柳妈妈叹声道：

「这般不留情，看来，厉将军真是爱极了夫人，他这块铁板当真是撬不动。」

我似笑非笑地挑眉看她，站起身，走至窗沿，正好对上男人锋利的眼眸。我颔首轻笑，一派柔顺，可开口，语气却是冷讽：

「妈妈，人最怕的便是破戒，因为一旦破了戒，欲望便如破堤之水，不可止。」

再次见到厉决。

是在三日后。

他一身玄衣，眉眼郁郁：「你可会凤求凰？」

「会。」

我垂首轻拨琴弦。

琴音婉转，倾诉有情人的情肠，缠绵悱恻。

却不同于其他歌姬的刻意柔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