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今天不跪下给莉莉道歉，就别想走出这个门！”

婆婆颤抖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额头上，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，再也没有平日里半分雍容华贵。

周浩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，拉着我的胳膊，声音带着哭腔，几乎要给我跪下了。

“晚晚，算我求你了，别闹了行不行？家丑不可外扬啊！你道个歉，这事就过去了！”

家丑？

我看着他，心一寸一寸地变冷。

原来在他心里，我女儿被当众羞辱，只是需要我忍耐的小事。

而我揭穿张莉的丑事，就是不可外扬的家丑。

多可笑的双重标准。

“周浩，我问你，刚才张莉骂我女儿是‘赔钱货’的时候，你觉得是家丑吗？”

我平静地问他，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
周浩的嘴唇动了动，眼神躲闪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
“你说话啊！”我猛地提高了音量。

“那……那不是大嫂气糊涂了嘛！她平时对囡囡也挺好的啊！”他终于憋出一句话，却是为张莉辩解。

挺好？

把囡囡最喜欢的洋娃娃扔进垃圾桶，骗她说被狗叼走了，这叫挺好？

当着亲戚的面，把自己儿子不吃的菜夹给囡囡，说“不爱吃也得吃，别浪费”，这叫挺好？

我心里的那团火，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。

还在嘴硬的张莉见状，仿佛又找到了底气，她从周强身边挣脱出来，色厉内荏地尖叫：“就是！你拿不出证据就是诽谤！林晚，我要去法院告你！”

证据？

我轻蔑地笑了。

你以为我今天站在这里，是凭着一腔孤勇吗？

我慢慢地，从容地，从包里拿出手机。

点开相册，将一张照片放大，然后“啪”的一声，反扣在油腻的转盘上。
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用眼神示意她自己看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部小小的手机上。

张莉犹豫了一下，在众人催促的眼神中，颤抖着手伸了过去。

当她看清照片内容的那一刻，她脸上的血色“刷”的一下，褪得干干净净。

手机从她无力的指间滑落，屏幕亮着，照片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——

昏暗的车厢内，张莉和一个男人正忘情地拥吻，举止亲密得不像普通朋友。

那个男人，侧脸轮廓分明，不是别人，正是我们家对门，那个传说中的“隔壁王叔”！

照片的角度很刁钻，是从车窗外偷拍的，但足以看清两人的脸和亲密的姿态。

全场再次陷入死寂。

比刚才更可怕的死寂。

如果说我之前的话是投下了一颗炸弹，那这张照片，就是引爆了一颗原子弹。

张莉瞬间失声，浑身瘫软，像一滩烂泥般跌坐在椅子上，面如死灰。

婆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，再看看旁边那个被张莉夸上天的、酷似王叔的大孙子，她的嘴唇哆嗦着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，像一架破旧的风箱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而大哥周强，他看到照片的瞬间，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。

他猛地站起身，身体晃了晃，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，看都没看瘫软的张莉一眼，一言不发，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包厢。

那背影，充满了决绝和毁灭一切的气息。

“大哥！”周浩慌乱地喊了一声，想去追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整个周家，在这一刻，彻底乱了。

我没有理会这片狼藉，只是觉得还不够。

我捡起手机，对着面如死灰的张莉，慢悠悠地，补上了最后一刀。

“哦，对了，嫂子，你看你那天脖子上的红印子，是这个牌子的口红留下的吧？”

我点开另一张照片，是某奢侈品牌的口红广告图。

“真巧啊，王叔的老婆，前两天还在业主群里问，谁捡到她新买的这个色号的口红了呢。”

这句话，彻底击溃了张莉最后一道心理防线。

她双眼一翻，竟然直挺挺地晕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