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又似乎塞满了无数的想法。

我接通后，是质问，是委屈，还是假装无事发生？

手机在床单上嗡嗡震动，我的手指悬在绿色按键上，深呼吸后，我才滑了过去。

“……”

我把手机贴在耳边。

听筒里一片死寂。

宿舍很空，只有我自己微弱的呼吸声，在耳蜗里回响。

我等了很久。

久到我以为妈妈打来的电话是一场幻觉。

可我拿起手机一看，通话时间却在屏幕上一秒一秒地跳动。

00:37，00:38……

是我手机坏了吗？

我鼓起勇气，喉咙干涩地发声。

“妈妈？”

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。

我看着还在计时的通话，却没有勇气挂断后再打过去。

万一……万一她只是临时遇到了什么事情在忙呢？

时间缓慢地爬行，每一秒都像一次凌迟。

直到计时器跳到三分十二秒，听筒里终于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布料摩擦声，然后，是妈妈带着诧异的声音。

“诶？什么时候打了个电话。”

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冻结。

原来，是误触呀。

喉咙里像堵了块滚烫的石头，酸涩感直冲鼻腔。

我没忍住，一声短促的抽噎从齿缝间漏了出去。

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。

“是……林粥？”

妈妈的声音带着试探，像在辨认很久没见过的人。

下一刻，她也好像才终于意识到，这个冬天，家里似乎是少了一个人。

“你怎么过年不回家？”

她的语气里没有责备，也没有关心，只是一种纯粹的、事实性的疑惑。

“过年前，你哥哥姐姐说你没回来，我跟你爸还以为……你又跟同学出去玩了。”

“你去学校这些年，我和你爸爸都习惯了你不在家，就忘了给你打电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