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火化？”许斯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，“没有家属签字，谁允许火化的？”

钱小爻适时出现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，手里还捧着一个骨灰盒。

许斯年怔怔地看着，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。

她声音哽咽，将那个骨灰盒递到他面前：“节哀……”

他猛地挥开那个骨灰盒：“别开玩笑了。”

骨灰盒摔在地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，里面装着的灰色粉末洒出一些。

下一秒，他又急忙蹲下身，手忙脚乱的将那些粉末往回捧，手指不住地颤抖。⁣‌‍‍‌⁤‍

巨大的悲痛几乎要将他撕裂。

钱小爻走上前，柔软的身体贴上许斯年：“许总，逝者已去......”

许斯年沉默的推开她，带着盒子回到家，把自己锁在书房里。

他将冰冷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，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焐热它。

“书遥不会就这么离开我的，不会这么突然，不会这么狠心......”

可一切都只是徒劳。

他又抬起头一遍遍对着空气呼唤，试图联系那个系统：“系统，你出来......”

从最初的茫然低语，到后来的急切呼喊，最后喉咙沙哑的发不出清晰的声音。

抑制不住的困意涌上来，将他彻底吞没。

他抱着那个小小的盒子，昏睡过去。

许斯年做了一个梦。

梦里是周书遥救他那次，倒在地上的样子。

她胸口被刺伤，浑身是血，可却紧紧护着他。

然后场景转换到医院。

是她为了救他落下严重的心脏病，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时的样子。

她呼吸微弱，仿佛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，却还安慰他，问他有没有吓到。

再然后，是她身上插着管子，手臂小腿全是火燎的痕迹的样子。

她那么虚弱地躺在那，可他却离开了。

再回来，就是他接到医院通知，可只见到一个小小的盒子。

心口传来阵阵尖锐的痛楚，他倒吸一口冷气，从梦中惊醒。⁣‌‍‍‌⁤‍

书房里依旧死寂。

系统自始至终，都没有出现过。

那个曾经无数次响起的机械电子音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，这个系统，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。

一个冰冷的念头悄然出现，或许这个系统，从始至终就是一个骗子。

许斯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，瘫倒在地。

而周书遥......

他猛地摇摇头，将骨灰盒小心翼翼地锁进保险柜。

不想承认也好，直觉也好，周书遥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他。

阵阵敲门声传来，钱小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。

她带着哭腔，听起来情真意切：“许总，您都三天没出来了，注意身体啊......”

三天？

许斯年茫然地站起身，这才感到一阵虚脱和眩晕袭来。

他下意识地摸出手机，屏幕亮起，刺眼的光芒让他眯起了眼睛。

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提示和堆积如山的消息弹窗，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。

他艰难地站起身，想出去尽快处理一下这些天耽误的事。

毕竟他还要去找周书遥，把她哄回来。

她肯定也不想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。

可他刚刚走到门口，就听见他这些天祈求了千万遍都得不到回应的系统的电子音。